胖友们，今天是不是都复工了？吃饱喝足狠狠养了一春节的小膘啊，准备燃烧了。

肉叔今天，要给你们聊一个新娘子。

就在春节前，她宣布了婚讯——

(资料图)

奇女子唐小雁&徐童。

估计很多人对唐小雁的印象，还停留在高分纪录片《算命》里那个泼辣的老鸨。

我他妈敢在北京开这么个店，我就不惧你！

如今的她已经从灰暗泥沼里抻出枝蔓，进到文化圈拓出新天地——

扛起摄影机奔走片场，担任制片人，参与一些纪录片节展的评审......

在那条官宣和徐童结婚的微博中，唐小雁爽利地开腔：“我终于攀上高枝了”。

图源@唐小雁的江湖

01

唐小雁和徐童，本是两个世界的人。

唐小雁十几岁时从贫寒的东北老家逃出来混社会，闯南走北，哪里有活路她就往哪钻——

去山里打木耳椴，北京当服务员、湖南搞传销、河北干按摩房老鸨、东北合伙开黑煤窖......

左二唐小雁（图源@唐小雁的江湖）

徐童呢，知识阶层出身。他的父亲徐真，曾是新中国首批科教片编剧和导演。从小在文艺染缸里浸泡长大的他，聊起天来满腹经纶，滔滔不绝。

有一回他和唐小雁一块参加访谈，主播问：“纪录片如何记录真实？”

徐童便立马从“真实”与“真相”的哲学之辩谈起，哗啦啦几分钟时间又聊到了物理学，甚至宇宙起源。

等轮到唐小雁发表对他这番言论的看法，她却利索地回了嘴：“我没啥不同意见，他那么喜欢宇宙，等他死了以后把他弄宇宙去就得了。”

就是这样看似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人，成了十几年不散的莫逆之交。

故事还得从徐童“救风尘”说起。

2009年，徐童在河北燕郊跟拍一位叫老厉的算命先生，结识了来找老厉求转运的唐小雁。

那个时候，唐小雁还叫唐彩凤。

《算命》第一幕

30来岁，开了间按摩房做老鸨，说话办事一看就是个雷厉风行的狠角色。

遇着上门求爱的无赖，她一棍子把那男的从店里轰出去，头都给人打破了，然后甩200块缝针的医药费便潇洒了事。

走“偏门”的行当，日子难说能安生多久。就在影片拍摄期间，唐小雁的按摩房被人点了炮。

在她店里做事的干女儿被警察逮了个现行，也把唐小雁牵带进了局子。

唐小雁从来不是个会坐以待毙的主，想尽办法捎消息出去找人来捞她。然而，昔日所谓的哥们却在她落难后纷纷退散，她能找到的，只剩号码刚巧很好记的徐童。

一通电话，徐童从云南专程赶过来，用自己的车抵押出7万块钱，把唐小雁捞了出来。

那时，他俩才认识短短两个月而已。

于是唐小雁再见到徐童时说了一句话：“你让我干什么都行，你要我的命我都给你。”

两人的结缘，宛若古籍典故里才有的那类书生、侠客救风尘的传奇故事。

按照惯常，故事到这也算画下个完满句号。但徐童和唐小雁二人的人生轨迹，其实才刚开始迸裂出前所未有的火光。

徐童在拍摄《老唐头》

自此，徐童开始以唐小雁为中心的“唐氏宇宙”系列创作——

从拍摄唐小雁的父亲（《老唐头》），她的四表哥（《四哥》），再到她的三哥（《两把铁楸》），还有一部未完成的唐小雁传记，拟名为《小凤》（取自唐小雁本名“唐彩凤”）。

唐小雁的老家，那一隅贫瘠的土地，以某种残忍的原力，在她及其家人身上催生出了旁人难以想象的故事。

徐童记录下这个底层家庭几代人的命运，也侧写出几十年间中国的社会变迁。

而唐小雁，可以说是这其中色彩最为浓艳，轨迹最为跳跃的一笔。

02

该怎么形容唐小雁的模样？

活跃在镜头前的这十几年里，她变换过很多造型——

莫西干头、脏辫头、黄卷毛、红色短发......

时而浓妆，时而淡抹，唯一不变的，大抵是她那对凌厉的挑眉，透着性子里的热烈张扬。

2011年，第8届中国独立影像年度展（CIFF）设立“年度真实人物奖”，嘉奖纪录片中的被拍摄者。

唐小雁，是该奖的第一个获得者。

上台领奖的时候，她说：

“感谢电影节给我颁奖，你们太有眼光了，你们这个奖颁对了！只有我们这帮人才能奉献我们的隐私，让你们这些导演拍，要不你们拍啥去？喝西北风去吧！”

她很清楚自己在镜头前的坦诚使她成为一部纪录片的促成者，而非被动的客体。这种机灵的自觉也是唐小雁身上强大生命力的根源所在。

尽管在《算命》里她只占一小部分篇幅，但却能让观者感觉她鲜活得似跳出了屏幕的人。

伤心醉酒后，她疲惫地倒在床上，想吐了就爬起身掏出垃圾桶，嘴里嘟嘟囔囔地诉说，眼泪啪嗒啪嗒地掉，把不堪毫无保留地袒露出来。

甚至于镜头可以极近距离地对着她，看她如何不顾疼痛地试图解开自己的孤单命——

她拿起一根针，穿上红线，刺破肚皮系一个红结，疼得倒吸凉气。

唐小雁说话也从没弯弯绕绕。

不仅在徐童这个老熟人的镜头前是如此，2013年她上窦文涛的《锵锵三人行》。

徐童正讲述他初次见到唐小雁时她的情况，正要说到她当时是一家性交易按摩房的老板时，他“呃呃呃”，一时找不着某个适合电视节目播出的得体用词。

窦文涛机敏地帮他找补：“应该被取缔的工作”。

而唐小雁却省得遮掩，大方挑明：“就违法的”。

说白了，就违法的

唐小雁身上是有一股江湖气的，让你总觉得她走哪儿都能吃得开。

正如算命先生曾评价她：“能当那老板，不简单的人物啊，说话办事一流的呗，见什么人说什么话。”

这话确实没错。2013年徐童拍《挖眼睛》，想打入江湖艺人二后生的生活圈，但他搞不定，于是找来了唐小雁帮忙。

她生性热络，在道上待久了也很有一套。果然一来便围着二后生，他的媳妇和老母亲，又是买烟买礼物又是唠嗑的，很快就混成了自己人。（《挖眼睛》的制片人身份，也成为她踏进电影制作的第一步。）

《挖眼睛》拍摄现场

跟文化人的会面她也从不怯场，总有她的办法。

有一回跟徐童去拜访大作家阿城。徐童说唐小雁讲话没个亲疏，“见阿城第一面，就叫老爷子”，转头又去厨房闹了碗西红柿汤给他尝尝，逗得阿城说了句：“你这是俄罗斯味，有点意思。”

这般厉害的唐小雁，几分本性，又有几分后天使然？

阿城曾夸女子比男子韧，韧到有侠气。

这股韧劲，用在唐小雁身上，再贴切不过。

03

唐小雁能一步步走到现在，就靠她那股韧劲。

从一个社会边缘人，一路摸爬滚打成功转行去做摄影、制片，甚至开始追逐导演梦，属实是奇迹。

也像徐童口中“游民”的特性，她骨子里始终燃烧着无法磨灭的求生欲。

生活越是艰险，活得越是顽强。

唐小雁的父亲性子暴烈，自小她没少挨揍。

穷孩子早当家，她才八岁便帮拉着车卖冰棍挣学费。

母亲常年身体不好，需要钱买药。为了挣钱，也为了逃离那个充满暴力的家，唐小雁十几岁便离家打拼，吃过苦头多得数不过来，甚至几番死里逃生。

遇上过老板克扣工资还性骚扰，差点被人卖去按摩房做小姐，在赌场打工被警察抓走，又被人洗劫了住处......

种种苦楚之中令她到现在回想起来都痛心地总要落泪的，是两次强奸。

第一次，是十七岁那年，面容姣好的唐小雁被某个地头蛇看上，直接被他拖进了田里，最后万幸是以强奸未遂告终。

另一次发生在她二十二、三岁的一个晚上。

十几年后，唐小雁再次说起这次经历，那个现场的一切细节，仍旧历历在目。

记得特别清楚

这是一张床，那有个柜子

门在这边，大院子

那男人拿出一把菜刀架在她脖子上，逼着她脱衣服，唐小雁没法逃：“没有办法了，做就做，无所谓。”

贞洁重要，还是命重要？唐小雁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命。

话说到这，她的语调里仍然有一股豪迈的气。

只是当她回想起一切结束时，那种后怕，那种没有人能给她一个拥抱的孤独，唐小雁一下就忍不住了，眼眶瞬间泪湿。

快落泪时，她别过头，用手挡着脸，不让想镜头拍到。

违法的生意不怕人拍，偏偏怕在人前流露软弱。

因为这是她最无法释怀的痛点——孤独。

为了破除“孤单命”，她从算命先生那求来“唐小雁”这个新名字。

漂泊无依的半生里，她曾经太多次渴望一个拥抱。

谈过30多个男友，结过婚因男方出轨而离婚，开按摩房那段日子也见过很多虚情假意的男人，那些人来来去去，却没哪个能依靠。

或许这也是为什么她喜欢拥抱人。

在《算命》里与干女儿拥抱，在《老唐头》里她也曾紧紧抱过老爹，在《挖眼睛》里她抱过二后生的母亲，在老厉和石珍珠的回访视频里，她久久地搂着石珍珠。

她缺失过，所以懂得拥抱的力量。

多年的孤独与无常，唐小雁一次又一次捱过漫漫黑夜。

浮萍一般漂泊无依，却也遇水则活。

她总能逮住活下去，活得更好的机会。

2010年《算命》的放映会上，掌声热烈，唐小雁说，那是她头一回感知到了人活着，还有“尊严”。

她不舍得这一切就这么结束。

这之后，唐小雁一步步跳出了命运为她划定的边界。

她是制片、摄影、演员、以及未来或许会是导演。

她遇到了她的“麻将机”，徐童。

徐童把她曾经的烂牌推倒，重新上了一圈新牌。

可在绝境之后打出好结果的，还是她自己。

日本实业家稻盛和夫，把人分成三种：自燃性的人、可燃和不燃性的人。

唐小雁无疑是肉叔最羡慕的第一种。高执行力，强感染力。主动、旺盛。如此生机，一生怎么可能只有一副牌。

祝福新娘子，新婚快乐，永远默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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